10/29/2010

當沙漠哭泣


  「探索」這事就是這樣,一旦開始,沿著一條線,不斷不斷發現,啥時發現啥,這條線接著將牽扯出啥,從沒人能預料!而一旦拉起線頭,新知與疑惑交錯接踵而來,再也止不住探索。

  摩洛哥因其特殊地理位置而成為非裔非法移民偷渡前往歐洲的轉介站,這群數量龐大的非法移民來自非洲各地,讓我愈來愈渴望了解究竟是什麼樣的「不得不」,讓這些人寧願拋棄家園,冒著生命危險,度過險惡的撒哈拉沙漠,試圖偷渡到歐洲?

  也不知怎地,就從尼日走到了馬利。

  值得專注的議題極多,就是挑讓自己感興趣的吧!

  

  在網路上發現一部紀錄片,報導馬利那已然消失Faguibine湖

  Faguibine湖佔地面積極廣,水源來自尼日河,介於撒哈拉沙漠與Sahel 乾燥草原區,被視為是 la porte du désert,沙漠之門,意指過了這兒,才是進入沙漠區。

  Tuareg族圍湖居住,進行漁牧農耕。歷經七○與八○年代的乾旱,Faguibine湖從地表上消失了,Tuareg族被迫離開家鄉亦或改變生活型態。四處遷徙的Tuareg族人等待大水重回Faguibine,仍夢想回到故鄉居住,馬利政府與聯合國計畫從尼日河引水到Faguibine湖,然而工程浩大且馬利人民工具簡陋,目前成效不彰。

  Faguibine湖消失的主要原因應是氣候變遷,而Faguibine湖所在的 Sahel 區更是對全球氣候變遷最為敏感的地帶之一,讓科學家對此地區的地理氣候變化尤為關注。

  

  由這兩張衛星圖的比較,可看出Faguibine湖變化之巨大。

  七○年代,Faguibine湖儲水量豐沛,是一個完整的湖。

  進入2005年,Faguibine湖已然消失,乾枯荒蕪一片。

  

  2009年中,法國媒體 France 5 對全球氣候變遷進行一系列報導:【J’ai vu changer la terre】(我看見大地改變),挑選十個國家,拍了十部紀錄片,這部關於馬利Faguibine湖的故事,為其中之一,題目:【Les larmes du désert】(沙漠的眼淚)。

  這部片長達將近一小時,敘事步調緩慢,並無任何激情衝突場面,而是讓大自然景致與沙漠中人的故事,述說Faguibine湖的繁榮過往,對照此時荒蕪。Faguibine湖的消逝,是地理與人文景觀的同時改變──圍湖而居的Tuareg族被迫改變傳統生活型態,甚而移居他處。

  這部影片人文氣息頗重,雖是報導氣候變遷,卻是以人為出發,Faguibine湖與環境變化是該部紀錄片的主軸中心,卻聰明地以該地居民──以Faguibine湖為生活命脈的Tuareg族人的故事,作為切入點與呈現方式。這樣的拍攝手法,輕巧明確地讓自然與人之間的關係清楚溫柔地呈現在觀眾眼前。

  影片頗長,也因受訪者的法文帶著濃濃口音,有時讓我不甚理解,未避免誤謬,下僅大致記錄。

  

  


  

  馬利的 Sahel 地區氣候向來不穩,雨量多寡是該地居民長期以來的擔憂。位於Sahel 地區的Faguibine湖,因七○年代的嚴重乾旱而消失,此時我們知道這並非區域性氣候影響,而是全球氣候變遷的結果,然而在當時,並無人對此多做關注。Sahel 地區的乾旱與全球氣溫升高巧合性地同時發生,也讓此地氣候變化成為觀察全球氣候變遷的重要參照點之一。

  

  故事以圍繞著Faguibine湖生活的Tuareg族人說起。

  Tuareg族是遊牧民族,與進行農耕的 Sonraï 及捕魚的 Bozo,和平相處於Faguibine湖。

  

  影片兩分鐘十五秒開始。

  Tuareg族中耆老,Mohamed Aly,眼睜睜看著全球氣候變遷之下,這三十年來Faguibine湖的變化與隨之而來對Tuareg族的衝擊。

  他表示,在 Sahel 地區,水等同生命,因著全球暖化,造成果我們此時困境。又該如何找到解決方法,好讓世界繼續運轉?七○年代嚴重旱災時,我們見證了一場慘烈的氣候變化,鳥自天上落下,野生動物遍地死亡,大自然完全被摧毀,連太陽看起來都好像改變位置,不少族人因而逃跑。

  七○年代那場旱災造成廿萬人死亡,也讓 Sahel 地區從此進入乾旱不穩期。

  漸漸地,Faguibine湖已然消失,放眼荒蕪一片,難以相信往昔這兒曾有個湖。剩下的,只有當時捕魚器具見證當時大水繁華。閉眼聆聽,似乎可在吹過沙丘的風裡,聽見水在遠方吟唱的聲音。

  

  一位女子表示,以前這裡到處是水,現在只有沙丘,人們生活無以為繼,是飢餓逼使族人四散他方:「神是全知全能的。……。如果我們能多擁有多點點水,我們的祈禱會更有力氣!」

  

  隨著Faguibine湖變成荒蕪沙丘,大湖只剩捕魚器具,人們再無食物可食用,只能倚靠神的保佑。

  氣候變遷對地球上某些人來說,只是一種假設與推測,然而對這些Tuareg族人來說,卻是已燃摧毀傳統生活的原因。

  

  往昔,Faguibine湖擁有難以衡量的經濟價值。

  過往Tuareg族過著遊牧生活,Faguibine湖提供族人豐沛食物與動物皮毛。

  圍著Faguibine湖,另有一群從事農耕的居民,大水為所有人帶來豐衣足食的生活,農耕一年可高達二獲或三獲,可種植小米、玉米、小麥、豆子與花生,不管種植任何植物,當中的關鍵就是水!

  待Faguibine湖死去,留下湖區居民孤苦無依。

  1976年旱災之後,超過六萬人開始遷徙他處。

  Faguibine湖的消失,同樣動搖Tuareg族的信念、財富與傳統生活方式,往昔在沙漠裡生存的古老智慧再無用武之力,只得移居附近如 Tomboucdou大城裡討生活。

  

  Tomboucdou大城的Salem Ould Elhadje 提及Faguibine湖是最大的湖,連阿拉伯人都會帶動物來這兒喝水。一待Faguibine湖枯竭,城裡到處可見難民,人命比動物還不如,他甚至親眼目睹父母懇求路人收養自己再無力扶養的孩子,一幅人間慘難景致!

  

  Elkassim Ag Hadé 提及Faguibine湖像恐龍一樣突然消失,讓所有人極為詫異!那些飼養著一大群又一大群駱駝的牧人,再也找不到Faguibine湖,可讓牲口喝水。以前Tomboucdou城是「沙漠之門」,現在則位於沙漠中心!然而他小時候還曾經在Tomboucdou城裡游泳!

  

  Salem Ould Elhadje證實,過往Tomboucdou城有水,因著氣候變遷,水愈來愈少,此時早已沙漠化,乾旱一片。

  

  一位挖掘工人表示,水已經廿年不來Tomboucdou城了,他們只好開始挖池,然而挖到最後,卻也無能為力,因每年愈挖愈深,一但下雨,就全部都垮了。所有人都逃了,因為再也沒有辦法這樣繼續挖下去了。

  沒有水,什麼事也不能做。而他除了挖池,什麼也不會。此時他還有另個工作──幫有水的人、付得起水費用的耕種蔬菜,然而他如果也擁有水資源的話,寧願為自己工作、種菜!

  氣候變遷帶來水生態的改變,不僅改變了少數民族的傳統生活方式,同時也加劇社會貧富差距,擴大階級差異。

  

  因著Faguibine湖枯竭,族人四散,卻也讓少數人進入商業貿易領域,開間小小店鋪,獲得小小成功,並支柱留在Faguibine湖區且生活無以為繼的家族。

  馬利首都 Banamba 擠滿了來自 Sahel 地區的環境難民,許多來自Faguibine湖區的人,在城裡賣茶與三明治,或是進入運輸業,並將賺的錢寄回去給留在Faguibine湖挨餓的族人。然而當中不少人依然夢想回Faguibine湖,只要水一回來,他們馬上回去!

  留在Faguibine湖與離開者之間的聯繫仍深,形成一個團結互助網絡,而這個連結對於尚留在Faguibine的人,關乎其生存!

  

  

  

  Ahmed Tidiani Cisse 表示,這些居住在舊有湖區的人,不緊再無水可灌溉耕種,連日常飲用水都已是個問題。然而對於這些往昔生活在大水旁的人,如此巨大的改變多麼令人難以置信!而他不曾見過如此劇烈明顯的環境變遷!

  即便如此,仍有族人圍繞Faguibine生活,無論做著如何渺小微薄的工作,仍不肯離去,進行一場生存抗爭與文化延續活動。Faguibine是價值核心,族人寧願生在這裡、死在這裡。

  

  十年內,Faguibine湖逐漸縮小,以致完全消失。

  在某個首當其衝的村落,過往村民人數眾多,現則屈指可數,因為村民皆已被迫遷徙他地,但仍與留在當地者保持聯繫,傾聽他們的困擾問題,了解當地訊息。只要水回來,只需要一點點就夠了,所有流亡在外的村民就會馬上回來!不需要太多水,一點點就夠了,只要能讓土壤濕潤,就可以再度耕種了!現在是生活最最艱困的時期,女人們只得砍樹,做成煤炭販賣,換一丁點食糧,或者撿拾野生椰棗,帶到城裡交換一丁點東西。

  那些個生活上的艱辛與隨之而來的生存之道,村民並不愛提。

  老者與土地的連結與眷戀極深,甘心在此老死。然而年輕人紛紛向外求生,即使知道渡海西班牙或德國途中死了不少人,仍選擇出發,因為當地完全沒有任何工作機會。也因此,所有村莊只剩老者留守,年輕人早已離鄉。此時,留在村莊的老人只能靠在外工作打拼的年輕人來養活自己。

  許多年輕人為了不讓家鄉父老死於無水故鄉,只得冒險渡海前往富裕的西方。

  

  影片四分鐘左右,耆老Mohamed Aly提到所有人對大水的思念,認為讓Faguibine湖活過來,才是根本解決之道。

  

  在缺水的情況之下,農民仍繼續耕種,小米神奇地存活下來,然而嚴重缺水之下,即使是最富饒的土壤,都無法養活所有人。農民辛勤耕種,然而小米仍太乾了。

  沙子會阻擾水的流動,所以Faguibine人曾聚集在一起,來自各個村落,人數相當多地一同勞動,試圖挖出一道渠溝,讓水再回來Faguibine湖。雖然工程困難重重,村民充滿熱情與希望,堅定地辛勤勞動。

  數個讓水再回Faguibine湖的計畫半途而廢,包括引尼日河的水到Faguibine湖的行動。

  聯合國對氣候變遷與Faguibine湖命運相當關心,亦曾派專員前來拜訪。

  

  影片九分鐘左右。

  因著Faguibine湖蒸發與反覆出現的乾旱,沙丘流動亦開轉變,紛飛的沙開始困擾村落。不少非營利組織皆來此幫忙解決問題,不同組織有不同方式。

  一個日本非營利組織在村落前種植了一種原生美洲的樹種,說是要幫忙村民解決飛沙問題。

  這種樹生長繁殖得極為迅速,剛開始只種了三排,然而這種生命力強盛的樹木很快遍滿整區,下過雨後,生長得猶快,動物也很喜歡吃這種樹的葉子與果實。

  種植這種樹木的目的是要保護村落與Faguibine湖區不受飛沙侵擾,還能讓村民有點生活資源的來源。然而當初種樹的日本非營利組織的計畫不夠周詳,此時這種來自美洲的樹木已經入侵Faguibine湖區土讓最最肥沃的地區,且這種樹佈滿巨大堅硬的荊棘,常讓村民走路時,沾滿一整雙鞋子的刺,一但稍稍被刺,便極為疼痛!

  這種美洲樹木對動物的傷害尤大,牲畜愛吃其葉子與果實,往往鑽進荊棘裡進食,被刺傷得滿臉滿身,依舊繼續吃。有時村民會在樹叢裡發現被刺得見骨或是皮掛在荊棘上的動物。

  然而幸虧這種樹可以做成煤炭,還讓居民稍微贏回一點尊嚴,若有客人來訪,他們還可以用煤碳煮一點吃食待客。製造一大袋煤炭,可以換取六公斤的米,代價雖然微薄,但也無計可施,因為這已是當地居民唯一擁有的。

  日本人種的美洲樹養活了動物,帶來微薄收入,卻也造成不少困擾。婦人衡量後,還是肯定這個種樹計畫的價值。

  當初這個日本非營利組織不曾思及卻相當平淡的一點是,生活在荊棘裡,並不容易。

  

  Faguibine湖消失前,這一帶同樣住著一群定居農耕的Tuareg族。

  當時留下的農耕器具,見證曾達顛峰的農耕技術。

  

  Faguibine湖枯竭後,人們紛紛被迫離鄉,放棄屋舍,風沙日夜吹拂下,屋舍頹圮。

  但仍有人離開後,再度歸來,選擇在故居生活。

  受訪者表示,過往Faguibine湖繁盛期,他甚至曾擁有牛羊與兩頭駱駝,所有人生活平安富裕。乾旱讓所有人逃離這裏,而他也只能住在簡陋草屋裡。

  

  Faguibine湖消失,有人移居大城或選擇偷渡到歐洲。

  另有人選擇往南移,在更南部的 Oro 湖建造村落。

  即便如此,他們仍期待回到Faguibine,因為那兒的土壤遠比Oro 湖肥沃,也不需要特殊的灌溉系統,只要播種,就能收割。

  

  



  然而並不是每個移居到Oro 湖的人,都能適應良好。

  對原本就農耕者來說,他們一到Oro 湖,隨即開始耕種。然而原本從事畜牧者,則完全一無所有了,牲畜因缺水而亡,而他們亦無能力再購買,也不知如何農耕。

  以前在Faguibine擁有土地的農人,移居到Oro 湖,雖然能夠養活自己,卻只能成為農工,依隨季節與地主需求而工作,過往牧人等也成為農工。在田裡勞動,對於這些Faguibine人,還有另一種價值:遠離飢荒陰影,思考流離失所的傷痛。

  

  馬利北部深處內陸地區,缺乏交通道路,運輸全靠尼日河。

  有些移居到尼日河邊的Faguibine漁夫投入運輸業,取得極大成功。

  

  不少移居到Oro 湖區的農夫、漁夫與牧人,試圖將過往在Faguibine的生活方式帶到Oro,然而當地外在環境條件不如Faguibine優渥,也因人口遽增,對地力剝削更劇,讓原本就住Oro區的人,對這些從Faguibine移居而來的新來者,抱持非善意的態度。

  一位從Faguibine移居至此的漁夫,在經過數次與當地官員協商後,所蓋的屋舍仍被拆除,雖得以暫時租用一小塊農地,然而地主隨時可要回。他深覺這不是他自己的地方,一直被視為外來者,只要水重新回到Faguibine,他馬上立刻奔回Faguibine!

  

  在舊有Faguibine湖,不同族群各自有著不同的經濟型態與生活方式,在湖邊和平相處,然而氣候變遷摧毀了這一切。

  發生在牧者與農人之間的衝突與爭執愈來愈常發生。

  過往水資源豐富,牲畜知道上哪兒覓食,農人知道哪兒可以耕種。然而此時因為乾旱,地表植物不如過往多,牲畜往往吃了農人的作物,引發牧者與農人之間的衝突。

  

  影片約七分鐘。

  即便缺水,非洲農人仍持續耕種,頂著大太陽,長距離來回,以人力運輸一桶桶的水,在沙裡種植沙拉,不分老少地勞動著。水資源如此珍貴,為了不浪費一滴水,在澆水前,會先鋪上一小塊布,好確保水能平均灌溉到每一棵植物。

  

  約一年前,Tomboucdou城舊運河再度有水流動,然尚不允許船的通行與灌溉之用,這個開放只是象徵性的,在利比亞的金援下,讓Tuareg族的年輕人能夠享受水的滋味。

  

  環境劇變,破壞傳統游牧民族生活方式,過往製造彎刀的傳統工藝從此失去價值。

  水資源過於缺少,讓游牧民族Tuareg再也沒有辦法擁有過往數量龐大的牲畜,回復當初繁盛活絡的交易網絡。在數度與政府協商失敗後,人民怒火愈高,不少年輕人拿起武器,成為反叛者,衝突械鬥一再發生,愈是延遲發展與改善速度。

  氣候變遷宣告了游牧生活方式的結束。

  為了讓遊牧生活存在,必須要有缺水問題、井與可獲得水資源的點存在,然而現在只有沙子與一望無際的沙丘,游牧生活根本不可能存在。文化變遷確實發生的,人們保有原本的身分認同,然而已開始接受任何新的可能性,過去只有牧羊,但現在可以從事農耕、運輸、觀光或服務業等。

  

  面對這等氣候、環境與生活方式的遽變,仍有樂觀者。

  一位轉為農業耕種的牧人說,此時當他走在田畦間,心裡擁有的熱情與過往游牧時期走在牲畜間的熱情是相同的。以前有牲畜可以進行交易,用牲畜來交換糧食,現在只能靠土地自己生產糧食,並無不好。當轉變已然發生,便是盡力從中獲利。

  近一個世紀以來,沙漠化現象愈形嚴重,讓人類愈來愈倚靠河流生活,相關規劃使用亦愈來愈多。在氣候變遷之下,尼日河面臨著存亡危機,進而直接影響著 Sahel 地區。依據聯合國關於抗沙漠化的公告,撒哈拉沙漠以南有六億人口放棄故鄉生活,移民到北方。

  

  有些Tuareg族人抗拒改變,認為放棄傳統生活型式等同於放棄文化傳統。然而環境已然改變,維持傳統生活方式已然不可能。氣候變遷帶來巨大災害,然而同時也逼使人必須有新觀點與方式。

  

  

  

  這支紀錄片好長喔,可是很好看!

  鏡頭呈現的自然景觀可見沙漠的壯闊瑰麗,與之於人類生存的嚴苛殘酷。看著那一望無際的連綿沙丘,讓人難以想像那兒曾有一座泊泊大湖。

  導演並未對於「氣候變遷」與「消失的大湖」並未多做著墨,而是細緻詳實呈現因著大湖消失,無數沙漠子民生活因而遭逢巨變,甚至危及少數民族傳統文化的延續。

  飢荒,非法移民,反叛軍,從消失大湖這兒,都可看見關聯。

  圍著Faguibine湖而生的傳統經濟形式相當多元,游牧、農耕與漁獲等,居民和平相處。然而此時留守家鄉的老者,只能倚賴在外討生活的孩子匯錢養家,在滿是無奈落寞的老者臉龐,我不僅看見對繁華富裕過往的追憶懷念,更有「勞動的價值」,得以靠勞動養活自己,為自己勞動耕耘結果而自豪的歡喜與尊嚴。

  或許是在沙漠吧,更讓人深刻感受到「水」確實是生命來源,只要有那麼一丁點水,生命隨即取回力量,蓬勃昂然地生長。

  

  我喜歡這等拍攝手法的紀錄片,不說教,不以艱澀術語來轟炸觀眾腦袋,而是以真實例子與樸質自然畫面,讓觀者深深感受氣候變化之於人的影響威力何在。

  除了氣候變遷與自然景觀的改變,讓我感興趣的,更有因之而來,對少數民族傳統文化的衝擊。

  這些環境難民,不僅被迫離鄉背井,亦或冒著生命危險偷渡到歐洲,或為求生,或為養活家鄉父老。祖先代代傳承下來,與沙漠和平生存的古老智慧與傳統精緻工藝再無用武之地,這些軟性、無形,屬於人的文化遺產,一旦自原有社會制度中抽離,文化根基一旦被動搖,往往很快就在現代社會裡消失於無形。

  

  這部紀錄片讓我以深刻明顯的方式,感受到人與天地自然的關係,人如何倚賴著自然生存,謙卑與珍惜,才能永保生命延續,進而享有富裕無憂的生活。

  在往昔Faguibine湖區居民的「富足優渥」生活,那不是擁有幾輛車、幾棟房子與幾支名貴手錶,而是衣食無虞,與天地及人和平共處,與那當中的喜悅、平靜與無憂。

  

  於出發行囊裡,裝進第十七根暗黑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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