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從台中回來,突然很想對摩洛哥堅果油多些認識,很開心在網上找到一支2008年德法合資的紀錄片【L'huile d'argan, l'or blanc du Maroc】(片名直譯:【堅果油,摩洛哥的白金】,導演Roberto Lugones).很喜歡這支紀錄片,導演圍繞著堅果油的歷史、製造、生產與消費,細膩完整地鋪陳出圍繞在這個生產鏈的女人的故事.
堅果樹只生長在摩洛哥Agadir至Essaouira之間的北非大地,為傳統食用油之一,也用來為孩童按摩或是護膚護髮等,然而過去人們並不重視堅果油的價值,製油多在家庭內由女性完成.自從歐美對堅果油在美容養顏方面的神奇效果趨之若鶩,摩洛哥開始外銷堅果油,不僅連帶產生由女性為主要工作者的生產合作社,提高油品的製造水準,甚至因應歐美人士需求,開始生產美容專用堅果油,改變油品的製造與使用方式.
傳統堅果採收方式為女性撿拾自然掉落在樹下的果實,以受訪女子的說法:「堅果樹願意給多少,我們就拿多少.」然而歐美市場不停擴大,堅果油外銷永遠供不應求,在過度採收及氣候變遷之下,收成量逐年遞減,價格更是大幅攀升.
圍繞堅果油產業而生的女性合作社大幅改變當地女性地位與角色,讓女性得以走出家庭,在外工作,然而前提是必須取得丈夫同意,且依然會不時受鄰人指指點點.然而當女性工作者每個月帶著在合作社工作的薪資回家,丈夫自然接受妻子在外的工作,這份薪水不僅讓孩子有了受教育的可能,讓一家大小得以溫飽,甚至可以整修屋舍,改善居住環境.除了經濟上的支援,合作社對女性工作者來說,更有分享與相互扶持的情感意義.
受經濟條件提升影響最大的,或許是年輕女孩兒們,讓她們在經濟獨立後,逐漸取得其他方面的自主權,走出以往女性只能待在家裡相夫教子的傳統角色,逐漸地「現代化」.
女性合作社的堅果油以傳統手作方式生產:以石塊敲碎堅果外殼,取出果實,炒過後,磨碎榨油,費時費力卻養活數個家庭.當堅果油在世界各地的需求逐漸加大後,外來投資者在摩洛哥開設現代工廠,以機器榨油,不僅快速且質量皆穩定.
我很喜歡這支紀錄片,不僅呈現了堅果油生產的種種,更有著當中女人的故事,當我看著那樣純樸知足的女性樂在工作中,因著能取得一丁點獨立與自由而那樣開心、那樣自信,溫暖可愛地相互扶持,奮力不懈地為孩子更好的未來而努力工作,數度感動得熱淚盈眶.
一件事,從不同角度與觀點,折射出不盡相同的詮釋版本.女性在堅果油生產所得到的相對自由、獨立與富裕,與因著外銷需求擴大且氣候變遷而讓堅果樹不斷枯死,這是同一張網絡上的不同的點,卻是並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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